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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外代孕失败后起诉退款，合同因违反公序良俗被法院认定无效

2022-09-20 15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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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：代孕在中国是被禁止的。当事人明知代孕违法，仍委托对方办理境外代孕服务。虽然双方签订的合同中没有明确提到代孕服务，但如果合同中约定的服务是基于代孕的附属商业服务，合同本身仍会因违反公序良俗、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等被法院认定无效。受托人需要返还服务费，委托人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

参考案例：

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民事判决书，案号(2020)粤01第16040号

一、案件的基本事实

2018年6月，Z认识了M公司的业务人员，双方进行了微信沟通。

2019年1月24日，Z与M公司签订《泰国海外医疗翻译服务协议书》。协议约定“试管婴儿全程咨询服务，初步检查，预约泰国生殖医院，医生，建立泰国诊疗档案，安排医疗翻译陪同，在泰国公寓住宿……”。

2019年1月30日，Z在M公司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在广州xx诊所进行了相关检查，广州xx诊所出具了检查报告。

2019年2月27日，Z从广州飞往泰国曼谷。

2019年2月27日至3月13日，Z在泰国接受M公司安排的住宿、餐饮、交通、翻译及相关医疗指导服务。

Z从泰国回来后，M公司通知Z代孕失败，双方发生纠纷。

其中，张已向M公司支付38万余元。

二、裁判结果及理由

(1)初审

z一审上诉：

1.确认Z与M于2019年1月24日签订的《泰国海外医疗翻译服务协议书》无效；

2.M公司和C公司共同返还z公司人民币384193元。

一审判决：

一、Z与M于2019年1月24日签订的《泰国海外医疗翻译服务协议书》无效。

二。M公司应于原审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内返还Z公司166780元。

3.驳回Z的其他诉讼请求。

一审判决理由：(注：部分摘要)

论协议合同关系的性质和效力。z诉称，本合同约定的医疗服务是M公司提供试管婴儿和代孕服务，违反了我国的公序良俗，无效。M公司认为，该公司只提供医疗中介服务，类似于中介服务，但不直接提供试管婴儿和代孕服务，不违反我国《合同法》的强制效力规定。

一审法院认为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》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二款规定：“违反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”。

我国卫生部颁布的《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办法》第三条规定“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的应用应当在医疗机构进行，以医疗为目的，符合国家计划生育政策、伦理原则和有关法律法规。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、合子和胚胎。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。”代孕涉及代孕者的个人利益、代孕者之间、代孕者与代孕者子女之间亲属关系的确立等法律、伦理和道德问题。违背了我国的公序良俗，损害了公共利益。在我国是明令禁止的，不允许任何机构从代孕相关服务中谋取商业利益。

Z向M公司表示愿意代孕后，M公司在明知代孕违法的情况下，同意Z公司可以在微信上代孕，并与Z公司签订了合同。尽管合同中没有明确规定提供代孕服务，但这种结合

z公司

为z在泰国寻找捐精志愿者。

在柬埔寨选择和支付捐精志愿者、支付代孕母亲费用的行为，其提供的医疗咨询行程安排、生活餐饮、翻译、医疗机构预约、医疗陪护服务，属于基于代孕的附属商业服务。M

该公司的上述合同行为不是法律所允许的合法行为，不仅违反了公序良俗，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，而且是一种变相掩盖非法目的的合同

M公司是否应向Z公司返还合同款及返还金额的问题。

因为涉案合同无效，根据《合同法》第五十六条：“无效合同或者被撤销的合同，自始没有法律约束力”；第五十八条规定：“合同无效或者被撤销后，因合同取得的财产应当返还；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的，应当折价赔偿。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因此所遭受的损失。双方都有过错的，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。”

M公司为泰国、柬埔寨提供代孕中介服务，对涉案合同无效存在重大过错。故M公司因合同取得的财产应返还Z公司，本案中Z公司向M公司支付价款共计384193元，一审法院予以认定。但是m

z公司

在提供一些相关代孕中介服务的过程中，确实发生了一定的成本和费用，而z。

在明知代孕违反我国公序良俗的情况下，某女仍与m发生关系。

公司签订涉案合同并接受相关服务的，对涉案合同无效也有过错，双方根据各自过错承担相应责任。

故Z诉请M公司返还全部涉案费用，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，原审法院不予支持。至于M公司履行合同所发生的费用，应由M公司依法举证。M公司索赔泰国医药费和捐精志愿者费用7万元，柬埔寨孕妈妈费用5万元，寻找孕妈妈费用5.5万元。并支付Z及案外人姜在泰国15天的住宿、交通、翻译、餐饮及聘请翻译等劳务费，其余费用已退还Z。对于M公司主张的上述费用，一审法院在庭审前后多次要求M公司提交相关证据，但M公司除出具了两张收款人为泰国环球妇产科诊所的收据、中文译文复印件、微信支付交易明细证明外，无其他证据予以补充。上述两份收据及中文译本复印件，未经当地公证处公证或其他证明手续，原审法院不予受理。原审被告提交的微信聊天记录、外文单据、电子客票旅游行程单、相关医疗检查单等不能充分证明所主张的费用，M公司应依法承担举证责任。根据原审及被告提交的证据，考虑到M公司在Z在泰国期间确实向其提供了住宿、餐饮、交通、翻译、相关医疗指导等服务，扣除M公司返还Z的13571元(分三期返还，分别为3000元、5000元、5571元)，M公司实际向Z收取370622元，原审

公司扣除z。

在提供一项相关服务的成本之后，应该向z报告。

实际收取金额的45%退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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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即166780

袁。

Z公司和M公司均不服一审判决，提起二审上诉。

(2)二审

z上诉请求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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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变更原审判决第二项，M公司、C公司返还Z公司370622元；

二。本案一、二审诉讼费用由M公司、C公司承担。

m公司上诉：

一是撤销原审判决，驳回Z的全部诉讼请求；

二。本案一审、二审的诉讼费由z承担。

二审判决：
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二审判决理由：(部分摘要)

本院认为，本案属于合同纠纷，M公司是在香港特别行政区注册的公司。本案属于涉港民商事纠纷，应参照涉外民商事纠纷处理。由于Z与M公司签订的合同没有约定本案适用的法律，且Z为大陆居民，涉案合同部分履行地位于大陆，大陆法与本案有最密切的联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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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涉案合同的效力。经审查，根据我国卫生部颁布的《泰国海外医疗翻译服务协议书》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二款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》第三条的规定，代孕行为违反了我国的公序良俗，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。我国对此明令禁止，任何机构都不能通过提供代孕服务获取商业利益。本案中，M公司根据涉案合同的约定和各方履行情况，为Z在泰国寻找捐精志愿者，并代为支付捐精志愿者和代孕母亲的费用，提供行程安排、生活餐饮、翻译、医疗机构预约、医疗陪护等服务。M公司作为中介从代孕相关服务中谋取商业利益，M公司的上述行为与上述禁止性规定相悖。故涉案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》应属无效，一审法院对此认定正确，本院予以维持。m公司关于涉案合同合法性、有效性的上诉缺乏依据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
M公司是否应向Z公司返还合同款及具体金额的问题。经审查，如上所述，因违反公序良俗，涉案合同无效。根据《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办法》第五十六条、第五十八条的规定，M公司应将涉案合同取得的财物返还z公司，本案中M公司提供代孕中介服务，在我国是被禁止的。因此，M公司对涉案合同的无效存在过错。Z公司明知代孕违反我国公序良俗，仍与M公司签订涉案合同并接受相关服务，对合同无效也有过错。关于M公司为履行合同所发生的费用，本公司承担举证责任。多次未能按照原审法院的要求证明所主张的费用的，应当承担相应的举证责任。现M公司已向Z公司返还13571元，M公司实际向Z公司收取了370622元，根据案中证据及日常生活经验，一审法院判决M公司在扣除为Z公司提供相关服务的费用后，应向Z公司返还实际收取款项的45%，即166780元，并无不妥，本院予以维持。A Z、M公司关于涉案合同金额的上诉主张不成立，本院不予受理。

三。简要分析

1.代孕违背了我国的公序良俗，损害了公共利益。我国对此明令禁止，任何机构都不能通过提供代孕服务获取商业利益。

2.因违反公序良俗导致代孕合同无效的，代孕公司应当返还因该合同取得的财物。代孕合同的委托人明知代孕违反我国公序良俗，但仍签订相关代孕合同并接受相关服务。合同无效也有过错。委托人和受托人应当根据各自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。

3.虽然双方签订的合同中没有明确约定代孕服务，但如果合同中约定的相关服务(如医疗咨询行程、生活餐饮、翻译、医疗机构预约、医疗陪护服务)属于基于代孕的附属商业服务，该合同也会因“违反公序良俗、损害社会公共利益、以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”而被法院认定无效。